新智元報道
編輯：編輯部
【新智元導讀】ChatGPT的橫空出世，讓Pichai真的怕了。沒有大力發展聊天機器人，是谷歌的戰略性失誤嗎？
這個月，OpenAI的ChatGPT橫空出世，立刻在AI圈掀起一股大風暴。
清晰、智能、循循善誘，甚至能包辦論文和代碼。當時許多人就預言：谷歌恐怕藥丸。
這不是空口虛言，現在，谷歌是真的怕了。
據悉，隨著ChatGPT大火，谷歌管理層已于近日發布了「紅色代碼」。
之前，谷歌管理層還信誓旦旦地說：ChatGPT不可能取代我們。現在這是光速打臉了？
劈柴瑟瑟發抖
「紅色代碼」是什么意思呢？在硅谷，這就意味著拉響了「火警」。
這所硅谷最大的公司，現在真的害怕了——或許，ChatGPT真的在引發一場顛覆整個行業的巨大技術變革。
這場變化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以至于谷歌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針對人們的詢問，ChatGPT可以用清晰、簡單的句子回答，而不僅僅是提供一堆鏈接的列表。它用人們容易理解的方式解釋概念。
它甚至可以從頭到尾寫出一篇文章，包括商業策劃、圣誕禮物建議、博客文章和假期計劃。
越來越多的人發問：搜索引擎會被取代嗎？而現在，谷歌也不確定了。
目前，谷歌CEO Pichai已經參加了數次圍繞谷歌AI戰略的會議，并重點指示：谷歌的多個團隊需要集中精力，解決ChatGPT對本公司的搜索引擎業務構成的威脅。
據《紐約時報》報道，Pichai已經告訴一些團隊要轉換方向，致力于開發AI產品
據《泰晤士報》報道，谷歌的研究、信任和安全部門以及其他部門的團隊已被指示換檔，轉而開始協助人工智能原型和產品的開發和發布。
其中一些員工的任務是構建生成藝術和圖形的AI產品，類似于OpenAI 的DALL-E，后者已經在被數百萬人使用，是一個相當成功的產品。
谷歌為什么這么害怕ChatGPT？因為，如果它真的取代了搜索引擎，谷歌的廣告收入商業模式將被極大沖擊，甚至是從根本上被顛覆。
這是從根子上被砸飯碗了啊。
曾經的谷歌廣告團隊負責人Sridhar Ramaswamy表示，ChatGPT再這么火下去，網絡用戶們就不會再點擊帶有廣告的谷歌鏈接了。而就是廣告，在2021年為谷歌掙了2080億美元，占Alphabet 總收入的81%。
在公開發布五天后，ChatGPT就積累了超過 100 萬用戶，面對用戶的查詢，它可以通過從數百萬個網站收集信息，以對話式、人性化的方式生成獨特的答案。它能寫論文，寫代碼，甚至擔任人們的治療師。
當然，它也經常錯漏百出，因為它無法核實自己講的話，甚至還會編造答案。
其實，谷歌曾經也有機會走這條路。在ChatGPT問世之前，谷歌的Lamda聊天機器人就已經很出名了。
但谷歌AI實驗室谷歌 Brain負責人Zoubin Ghahramani告訴《泰晤士報》，聊天機器人「不是人們可以每天都能可靠使用的那種東西」。
相反，專家表示，隨著時間推移，谷歌應該會專注于它的搜索引擎，而不是將它拆除。
十天后，態度陡變
此前，谷歌對于ChatGPT可不是這個態度。
十多天前，谷歌高層是這樣表態的：谷歌不會推出ChatGPT的競爭對手，因為谷歌比OpenAI等初創公司具有更大的「聲譽風險」。
并且他們認為，聊天機器人還沒有到能取代搜索引擎的程度。
此前谷歌的AI聊天機器人LaMDA曾驚艷亮相，但谷歌并不愿意向公眾發布，因為它的錯誤率太高，還容易「帶毒」。
十多天前，谷歌AI負責人Jeff Dean在一次全體會議上表示，盡管谷歌擁有做AI產品的技術和能力，但比起「小型初創公司」，他們必須「更保守地」做出決策。
當時，在會議上，谷歌的一位員工曾這樣提問：沒有像OpenAI一樣推出聊天機器人，谷歌是否錯失了良機？尤其是考慮到，谷歌已經擁有了自己的對話技術，比如LaMDA，以及其他對話應用程序的語言模型。
Dean的回答是，雖然谷歌完全有能力做聊天機器人，但聊天機器人很容易受到偏見和虛假信息的影響，而谷歌是一個有超過十億用戶的大公司，就更不容易擺脫這種影響了。
「我們當然非常希望將這些技術用到真正的產品中，尤其是用到更突出語言模型的東西中，而不是隱藏在幕后，像現在這樣」，Dean談到谷歌的AI時這樣說。「但是，更重要的是，我們要做正確的事。」
除了LaMDA之外，谷歌用于改進其搜索引擎的BERT和MUM AI 語言模型，也可以拉出來與ChatGPT一校高下。
不過，摩根士丹利也曾發布一份報告稱，ChatGPT不會對谷歌的地位構成重大威脅，因為谷歌會繼續改進它的搜索引擎和語言模型。
谷歌：我的AI更強，但廣告更重要
谷歌的糾結非常容易理解，因為谷歌在聊天機器人領域，并非處于下風。
早在2021年5月的I/O大會上，谷歌就展示了其最新的人工智能系統LaMDA。
谷歌表示， LaMDA可以使問題的回答更加「make sense」，讓對話更自然的進行，而且這些回復都不是預先設定的（和那些聊天機器人不同），甚至相同的答案不會用第二次。
到了2022年5月的I/O大會，谷歌公布了升級后的第二代模型——LaMDA 2。
在演示過程中，AI一開始就問：「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狗這么喜歡玩取物游戲？」 在對「這是為什么呢」等簡單后續問題的回答中，AI給出了更多關于狗和狗的嗅覺的信息。
而讓LaMDA徹底出圈的是，今年6月，谷歌的工程師Blake Lemoine竟然和LaMDA聊出了感情，并堅信它不僅已經有了八歲孩子的智力，而且是「有意識的」。
第二個月，谷歌就把「走火入魔」的Lemoine給辭退了。
雖然整件事看起來非常無厘頭，但這也確實說明了聊天機器人在技術上已經有了長足的進展。
既然谷歌自己也在研究聊天AI，那么為什么遲遲不去部署呢？
首先，AI模型在訓練時所基于的數據，有相當大的數量都來自互聯網，而這里面充斥著偏見、仇恨和謾罵。
鑒于谷歌本身就樹大招風，如果模型輸出了負面的結果，輿論很容易就會發酵到無法收場的地步。而谷歌花了幾十年時間所建立的形象，也會付之一炬。
這個并不是杞人憂天，從網友們集思廣益、想方設法地繞過ChatGPT的安全限制這一點，就不難看出。
其次，即使谷歌完善了聊天機器人，也還有一個問題亟待解決——這項技術是否會蠶食公司利潤豐厚的搜索廣告？
畢竟對于谷歌來說，數字廣告的收入占到了全部的80%以上。
顯然，如果聊天機器人能用嚴密的句子回應查詢，人們就沒有理由點擊廣告鏈接了。
于是，在ChatGPT問世之前，谷歌采取的策略是——用聊天機器人的技術來增強搜索引擎的使用體驗。
ChatGPT實戰PK谷歌搜索
那么，ChatGPT究竟能取代谷歌嗎？
先來一波實戰演練，看看誰是勝出者。
CNBC的專欄作家Sofia Pitt寫了一篇「關于我從谷歌換到ChatGPT這一天」的文章，親測對比了這兩者的使用感：
我最近買了第二株小提琴葉蕨盆栽，但是新的盆栽只用了幾天就死了，通常我會問谷歌該怎么做。
而這次我嘗試在ChatGPT上尋找答案，我輸入「我怎樣才能讓我的琴葉蕨植物存活下來」？結果和我從植物公司Easy Plant收到的方案一致。
相比谷歌，我不必在成千上萬的詞條和網站里穿梭，也不必忍受各種彈窗廣告。
當我用谷歌搜索同一個問題時，置頂結果在一篇文章中給了我詳細的說明，其中還包括廣告和購買新土壤的鏈接。
第一回合，ChatGPT勝。
接下來我還想為我丈夫的光明節準備一份禮物，我向ChatGPT咨詢一些意見。
我沒有給它任何關于我丈夫的信息，除了這些禮物是給光明節的。
然后ChatGPT假設我的丈夫是猶太潔食者，并且他喜歡科技和手表。這并沒有錯，但這不是我所希望的答案。
當我用谷歌搜索這個問題時，我可以訪問數百篇文章，其中包含不同的禮物創意和網站鏈接。
我收到了Lululemon和Bombas的廣告，這兩家是我之前買禮物常去的。
在這種情況下，谷歌利用其對我的個性化了解從網絡上找到更有針對性的結果。
第二回合，谷歌勝。
到底能不能干掉谷歌？
說了這么多，問題來了：ChatGPT或者未來即將面世的GPT4，能否取代谷歌呢？
知乎答主張俊林的回答是，現在還不能。
ChatGPT在效果強大的GPT 3.5大規模語言模型（LLM，Large Language Model）基礎上，引入「人工標注數據+強化學習」來不斷微調預訓練語言模型，主要目的是讓LLM模型學會理解人類的命令指令的含義。
首先，對于不少知識類型的問題，ChatGPT會給出看上去很有道理，但是事實上是錯誤答案的內容（你可以看到各式各樣的奇葩回答）。
其次，ChatGPT目前這種基于GPT大模型基礎上進一步增加標注數據訓練的模式，對于LLM模型吸納新知識是非常不友好的。
新知識總是在不斷出現，而出現一些新知識就去重新預訓練GPT模型是不現實的，無論是訓練時間成本還是金錢成本，都不可接受。
如果對于新知識采取Fine-tune的模式，看上去可行且成本相對較低，但是很容易產生新數據的引入導致對原有知識的災難遺忘問題。
其三，另一個限制因素則是成本。
目前這種AI訓練和產出結果的成本依然不便宜。如果面向真實搜索引擎的以億記的用戶請求，假設繼續采取免費策略，OpenAI無法承受。
但是如果采取收費策略，又會極大減少用戶基數，是否收費是個兩難決策。
此外，而ChatGPT的出現也確實對谷歌本身的搜索引擎業務有本質上的沖擊。
谷歌最大的營收來源是廣告，即用戶將問題鍵入搜尋框中會獲得相關的內容與廣告鏈接。
谷歌做的生意是解決用戶在茫茫資訊大海，更快速尋找到正確能解決用戶問題的資訊。但問題是如果太快太容易解決，那就沒辦法賣更多廣告，這是搜尋引擎廣告本身有點自我矛盾的弱點。
當然LaMDA也能讓用戶輸入問題后，在旁邊或者內容下方塞廣告，但體驗會和搜尋引擎非常不同，所以這種對話式的AI可能會對谷歌的商業本質產生影響。
但ChatGPT的問世，也是競爭的一環，很可能會加速谷歌被逼推出LaMDA的速度，至少不能讓ChatGPT壟斷大量用戶蠶食搜尋引擎的需求。
而且目前ChatGPT還不能連網，所以無法用最新的資料去優化他的答案，但這在未來也不會是個限制因素。
ChatGPT自己，也有這個自知之明
圈內大佬怎么看
提到ChatGPT能否取代谷歌，向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馬庫斯肯定少不了冷嘲熱諷兩句。
而之前被谷歌解雇的工程師Black Lemonie認為，ChatGPT還落后LaMDA幾年。
OpenAI的CEO Sam Altman自己也提到，ChatGPT現在還有很多限制，并且在穩健性和可靠性方面也有很多要加強的地方，想要完全依賴它還為時尚早。
下面是ChatGPT現階段的主要限制，這些限制可能因特定的語言模型及其旨在執行的任務而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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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模型是在特定數據集上訓練的，可能無法回答訓練領域之外的問題（如在新聞文章上訓練的語言模型，可能無法回答有關醫學主題或技術細節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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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模型并不總是能夠理解問題的上下文或預期含義，因此可能會提供不準確或相關性不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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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模型可能無法處理多步驟的復雜推理任務，如解決數學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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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模型無法瀏覽網頁或訪問外部信息源，只能根據其訓練數據提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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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模型可能不會每次都對敏感和負面話題提供準確回答。
總結一下
ChatGPT的價值在于，它能夠像與真人交談一樣解釋復雜的問題，并完成簡單的寫作任務。
比如請ChatGPT解釋股票市場和互聯網等概念，我們得到的答復就像與專家交談一樣。
相比谷歌，我們不必花時間過濾不需要的結果。
我們還可以要求它寫一封信給房東，要求提前結束租約，我們幾乎可以直接把ChatGPT的結果發給他，省時省力。
但另一方面，谷歌更了解我們。
它會為我們個性化定制需求，并提供多元化的建議。
例如，如果搜索Apple stock ticker或Cheap flights to Aruba，它會直接顯示包含最新價格信息的行情圖表，或包含最有可能最便宜飛行日期的行程，并連接到多個網站，讓我們直接買票。
而ChatGPT不會掃描互聯網獲取實時信息，還有個硬傷——它只接受過2021年之前的數據訓練。
由于公司龐大的運營預算和多年的專業知識，谷歌也非常可靠。相比之下ChatGPT仍在測試中，有時會出現故障。
ChatGPT能不能取代谷歌？可以猜測，大部分人大概率會繼續使用谷歌搜索大部分問題，但如果對結果不滿意，我們有個貼心的替代方案。
據報道，最近的全體會議上，Pichai表示谷歌在2023年對AI有很多計劃。
在明年5月的谷歌年度開發者大會I/O上，我們應該能看到，谷歌放棄了聊天機器人路線之后，做出來了什么樣的東西。
參考資料：
https://zhuanlan.zhihu.com/p/589533490
https://www.businessinsider.com/google-management-issues-code-red-over-ChatGPT-report-2022-12
https://www.nytimes.com/2022/12/21/technology/ai-ChatGPT-google-search.html
https://www.cnbc.com/2022/12/15/google-vs-chatgpt-what-happened-when-i-swapped-services-for-a-day.html
https://vocus.cc/article/6391887afd897800018273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