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郡平襄縣從元鼎三年(公元前114年)至永平十七年(公元74年)存續有188年,期間有記載的重要人物除隗囂莫屬,續寫天水郡歷史也必須了解隗囂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物。了解了隗囂的歷史生平,也就理解了劉邦廟、河灣廟、天子廟之間的奧秘所在。
碧玉關歷史文化研究院研究員、院長 郭漢彪
公元九年王莽篡位后,天水郡改名鎮戎郡,由大尹(官名)李育守關,此后戰爭一直連綿不斷。淮陽王更始元年(癸未,公元23年)成紀人(今天水秦安人)隗崔(隗囂,字季孟),隗義,上邽楊廣,冀人周宗同起兵以應漢,眾數千人,攻平襄,殺王莽期鎮戎郡大尹(官名)李育后,推舉隗囂為上將軍。隗囂建立割據勢力后,聽從方望軍師建議在平襄東郊建了高祖劉邦廟。
隗囂以知書通經而聞名隴上,然述多夸而囂多疑,疑與夸,即生性多疑,今天投靠這個,明天又投靠哪個,又暗中聯合公孫述作亂,兵敗后郁郁而終。對隗囂的評價是“援旗糾族,假制明神,非霸王器也”。
從上述記載分析,平襄東郊應該在平襄城東大部隊駐扎附近。從地理環境來看,現在的通渭縣碧玉關河灣廟(現名青陽寺)最早是建在三堆之一的高土墩之上(另外兩堆是上店子大小城堡),后來因受河水沖刷多次拓寬重建,這才成了現在的樣子。很明顯,最初建設劉邦廟的地點就是現在的河灣廟(青陽寺)。
河灣廟(青陽寺)為什么后來沒有劉邦神像?這應該與隗囂的生平有關。隗囂兵敗后,對他和劉邦廟的界定是“援旗糾族,假制明神”。從這個界定就好理解了,由隗囂修建的劉邦廟自然就不可能再存續下去了。但隗囂的擁戴者畢竟眾多,劉邦廟被搬遷到其他地方重建改名“天子廟”情有可原,因“天子廟”到處都有,與隗囂無關,也就沒有人繼續追究。當然,原先的廟宇也自然叫做河灣廟了,后來與青陽山青陽寺合并才有了現在的名稱---青陽寺。
不管世人如何評價隗囂,但隗囂確實是天水郡歷史應該記入且不可缺少的一個人物。
最近幾年,有人一直把天子廟與河灣廟分開界定,我認為不然,劉邦廟、天子廟、河灣廟三者之間是互有關聯的,且不可分割。請詳細看看《隗囂生平》便可知一二。
附件:隗囂生平
隗囂生平
隗(Wěi)囂(?-33年),字季孟,天水成紀(今甘肅省秦安縣)人。新朝末年地方割據軍閥。
出身隴右大族,知書通經。初為天水郡吏,聞名于隴西,被國師劉歆推薦為國士。劉歆叛逆后,回歸故里,趁機占領天水郡平襄城。憑借"素有名,好經書",自稱上將軍,形成隴西割據勢力。歸順更始帝劉玄,冊封右將軍。揭發同族隗崔和隗義謀反,受封御史大夫,位列三公。光武帝劉秀即位(25年),逃回天水郡,自稱西州大將軍。聽從馬援的建議,投靠光武帝,暗中聯合公孫述作亂。
建武九年(33年),光武帝平定隴右后,郁郁而終。
六、懷有二心
隗囂連破公孫述軍后,關中將帥幾次上書,說蜀攻擊的情況,光武帝將這些意見轉示隗囂,并要他出兵伐蜀,以考驗其可否信用。隗囂就遣長史上書,極言三輔兵力單弱,又有盧芳在旁,不宜伐蜀。光武帝知道隗囂想腳踩兩邊船,不愿天下統一,于是稍稍降低對隗囂的禮遇,正君臣禮儀。
起初,隗囂與來歙、馬援相好,所以光武帝幾次派來歙、馬援奉使往來,勸隗囂入朝以重爵相許。隗囂不愿歸東,連連遣使帶著深表謙辭的奏章入見,說自己沒有功德,要等到四方平定,再告退回鄉。
建武五年(29年),光武帝再次派來歙說服隗囂派兒子入侍,隗囂聽說劉永、彭寵都已經破滅,就派遣長子隗恂隨來歙到京進見,被封為胡騎校尉,封鐫羌侯。而隗囂將領王元、王捷常常以為天下成敗還未可知,不愿一心一意歸順光武帝。王元就對隗囂說:"過去更始西都長安,四方響應,天下景仰歸向,說是天下太平。一旦更始帝失敗,大王幾乎沒有安身之所。現在南有公孫述,北有盧芳,江湖海帶,有張步、董憲等王公十多位各據一方,而想遷就馬援的意見,放棄千乘的基業,寄居作客于危險的國度,以求萬全,這是循著覆車的軌道而進,不是好計策。現在天水完整富裕,兵馬最為強盛,北攻西河、上郡,東收三輔之地,按照秦的舊跡,外山內河互為表里。王元請以少數兵力為大王扼守險要函谷關,這是萬世一時的良機。如果現在不能采用此計,那么暫時畜養兵馬,據險自守,堅持下去,以等待四方的變化,即使圖王不成,退一步也足以稱霸一方。總之,魚是不能脫離深水的,神龍失去了依托,就與蚯蚓沒有兩樣了。"隗囂心里贊成王元的計劃,雖然派遣了兒子入朝當了人質,還是想憑藉其地理條件的險要,自己獨霸一方。于是一些游士長者,逐漸離開了他。
建武六年(30年),關東平定。光武帝因久苦兵事,以隗囂有兒子作為內侍,公孫述遠據邊陲,于是對諸將說:"暫時把這兩個小子擱置在一邊吧。"因此幾次傳書隗囂和公孫述,告以禍福。隗囂的賓客、掾史多是文學士,每次上書言事,當世士大夫都朗讀背誦,所以光武帝有所辭答,他們尤為重視。隗囂再次派遣使者周游到京,先到馮異營,周游被仇家所殺。光武帝派遣衛尉銚期帶著珍寶繒帛賞賜隗囂,銚期至鄭縣遇到盜賊,珍寶財物都被盜走。光武帝常稱隗囂為長者,想方設法把他招來,聽到消息后嘆道:“我與隗囂的事很不順利,他派來的使者被殺,我賜給他的財物也在路上被盜光”。
七、稱臣公孫
恰逢公孫述遣兵侵犯南郡,光武帝下詔令隗囂從天水伐蜀,想以此來分化瓦解其心腹。隗囂再次上書說:"白水地勢十分險阻,山路懸險,棧木為道。"又多方強調困難。光武帝知隗囂終不肯為他所用,于是便想加以討伐。就西到長安,派遣建威大將軍耿弇等七將軍從隴道伐蜀,先派來歙奉璽書曉諭隗囂。隗囂疑懼,即率兵相拒,使王元據隴坻,砍下樹木堵塞道路,想殺掉來歙,來歙逃歸。
光武帝派諸將與隗囂作戰,諸將大敗各自引兵退走。隗囂因此派王元、行巡侵掠三輔,被征西大將軍馮異、征虜將軍祭遵等擊破。隗囂于是上書謝罪說:"部下聽說大兵猝到,驚恐自救,臣隗囂不能禁止。所獲戰利品,不敢廢臣子之節,親自追還,以前虞舜事父,父以大杖責打他時他逃避開,父以小杖打他時就讓他打。我雖然不聰明,不敢忘記這個禮義。現在我的事,全在本朝發落,要殺就殺,要加刑則加刑。如果蒙恩寬赦,更得洗心革面,則死骨不朽。"
官吏們以隗囂出言傲慢,請求把他的兒子隗恂殺掉,光武帝不忍心,再派來歙到汧縣,以書信賜隗囂說:"以前柴將軍與韓信書說:'陛下寬仁,諸侯雖有叛變后又回來的,還是恢復他們的位號,不加殺害。'以你隗囂是個文官,懂得義理,所以賜書給你。說得清楚一點,顯得不夠客氣,說少了事情又難于決斷。你現在如果住手,像過去送你兒子隗恂到我這兒來一樣,那么爵祿將全獲得,有大福可享。我年快四十,在軍中十年,討厭那些浮語虛辭。你如果不愿意,就不要回報了。"隗囂知道光武帝已經看出他的奸詐,于是派遣使者向公孫述稱臣。
建武七年(31年),公孫述以隗囂為朔寧王,遣兵往來,作聲援態勢。同年秋,隗囂率步兵騎兵三萬,侵犯安定,到達陰,馮異率諸將抵抗。隗囂又令別將下隴,攻擊祭遵于汧縣,都因失利而退兵而還。
八、忿恨而死
建武八年(32年)春,來歙從山道襲取略陽(今甘肅秦安隴城鎮)。出于隗囂意外,隗囂害怕更有大兵,就派王元拒守隴坻,行巡守番須口,王孟塞雞頭道,牛邯駐軍瓦亭,隗囂親率大軍圍來歙。公孫述也派遣將領李育、田弇助隗囂攻略陽,連月不能攻下。光武帝于是率領諸將西征,數路兵馬齊向隴進伐,使王遵持節監大司馬吳漢留屯于長安。
王遵知道隗囂必敗,而他與牛邯是舊交,知道他有歸漢的思想,就寫信曉諭他。牛邯得書,思考了十多天,終于作出決斷,于是拜謝士眾,歸順洛陽,被拜為太中大夫。這樣一來,隗囂的大將十三人,一十六個屬縣,十多萬士眾,都不戰而降。
王元入蜀求救,隗囂帶領妻子奔西城(今甘肅天水西南),跟從楊廣,而田弇、李育保上邽(今甘肅天水)。帝以詔書曉示隗囂說:"如束手自來,則父子相見,可保無事。高皇帝說:'田橫回來,大的封王,小的封侯。'如果你想像黥布一樣必不歸降,那也隨你的便。"隗囂終不肯降。于是光武帝殺了他兒子隗恂,使吳漢與征南大將軍岑彭圍西城,耿弇與虎牙大將軍蓋延圍上邽。光武帝東歸。月余,楊廣死,隗囂更加日暮途窮。其大將王捷在戎丘,登上城樓向漢軍喊話說:"為隗王守城的將士,都是明知必死而無二心,愿你們趕快停止攻城,請讓我用自殺來證明我說的話。"于是自刎而死。數月,王元、行巡、周宗等率領蜀救兵五千多人,乘高處猝至,擊鼓大呼道:"百萬大軍剛到!"漢軍大驚,沒有來得及排開陣勢,王元等沖破城圍,拼死力戰,得以進城,迎隗囂回冀。恰好吳漢等因糧盡退去,于是安定、北地、天水、隴西又反過來歸了隗囂。
建武九年(33年)春,隗囂又病又餓,出城熬大豆與米飯為食,終于忿恨而死。王元、周宗立隗囂少子隗純為王。第二年,來歙、耿弇、蓋延等攻破落門,周宗、行巡、茍宇、趙恢等帶著隗純投降于東漢。從此結束了隴右隗氏的統治。
九、歷史評價
范曄《后漢書》:“隗囂援旗糾族,假制明神,跡夫創圖首事,有以識其風矣。終于孤立一隅,介于大國,隴坻雖隘,非有百二之勢,區區兩郡,以御堂堂之鋒,至使窮廟策,竭征徭,身歿眾解,然后定之。則知其道有足懷者,所以棲有四方之桀,士至投死絕亢而不悔者矣。夫功全則譽顯,業謝則釁生,回成喪而為其議者,或未聞焉。若囂命會符運,敵非天力,雖坐論西伯,豈多嗤乎?"; "公孫習吏,隗王得士。漢命已還,二隅方跱。天數有違,江山難恃”。
蘇轍《欒城集》:“隗囂初據隴坻,謙恭下士,豪杰歸之,刑政修舉,兵甲富盛,一時竊據之中,有賢將之風矣。然圣公乘王莽之敗,擁眾入關,君臣貪暴,不改盜賊之舊,敗亡之勢,匹夫匹婦皆知之矣。而囂舉大眾,束手稱臣,違方望之言,陷諸父于死地,僅以身免。及光武自河北入洛,政修民附,賢士滿朝,群盜十去六七,而囂懲既往之禍,方擁兵自固,為六國之計,謀臣去之,義士笑之。而囂與王元、王捷一二人,以死守之。始從圣公而不吝,終背光武而不悔,去就之計,無一得者,至于殺身亡國,蓋不足怪也。”“隗囂、劉表,雍容風議,皆得長者之譽,然其敗也,皆以去就不明失之。不如張魯之庸,敗亡之余,知所歸往,猶能保其后嗣”。
王夫之《讀通鑒論》:“來歙使隗囂,憤然為危激之辭質責囂,欲刺之,而囂不能加害。史稱歙有信義,言行不違,往來游說,皆可覆按,故西州士大夫敬愛而免之。信義之于人大矣哉”!
陸以《冷廬雜識》:“隗囂為更始所征,不聽方望之言而甘心臣事。迨光武招之,則信王元之計,負險拒固,卒至于亡。蓋有愛士之雅而無察言之明,視竇融之識時歸命,相去遠矣”。
蔡東藩
《后漢演義》:“公孫述據蜀自雄,隗囂負隴自固,當其號令一隅,延攬物望,亦若庸中佼佼者流,以視赤眉銅馬,固相去有間矣。然述多夸而囂多疑,疑與夸,皆非霸王器也”。
家庭成員
叔父:隗崔、隗義
兒子:隗恂、隗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