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有個現場讓我特別感動。
丟火車樂隊在長沙站,唱起了《沙子》。
那個晚上,這首歌變得更加厚重且深刻。
他們在微博上寫道:
“丟火車十八歲的第一周進入尾聲,長大的感覺真好,陪大家一起長大,看你們長大。祝我們所有人遠離意外,遠離痛苦,好好生活,走好腳下的路。”
沒錯,這首《沙子》是送給長沙樓房倒塌的遇難者。
一次意外,讓樓房變成沙粒,生命也隨風而去。
我深刻地記得,遇難者中有個小女孩,她買了丟火車和白日密語樂隊的演出票。
她本該出現在6號晚上的Livehouse。
有人在她微博留言:
“票不能白買啊玥子,記得今晚去看演出。”
是啊,那一晚她也許就在某個角落聽著《沙子》,聽著球子為她歌唱。
我很喜歡歌中的歌詞:
“沙子的眼淚
已經變成了幸福
就像秋天的花朵
一次次成熟。”
這句讓我傷感,又讓我溫暖。
它歌唱著逝去的人,逝去的風景。
我倒想活成沙子,隨風而去又能逆風而來,而大部分時間都在風中飄蕩。
很難想象,如此深沉、細小的情緒是出自一個東北的樂隊。
丟火車樂隊成立于2004年,來自黑龍江。
《沙子》是他們早期作品,收錄在首張專輯《丟火車》中。
在我看來,這是一支初聽就會愛上的樂隊。
他們有兩大亮點。
其一,旋律好聽。
我很喜歡他們對旋律的調配,和弦走向總能深入我心。
沒有張揚的定調,整體舒適又遼闊。
他們的旋律能把人往上推,或是翱翔、或是升空。
球子的演唱與旋律的匹配度很高。
他的聲音是矛盾的,暗淡色彩中藏著明亮。
時而想哭,有時想大笑。
我瘋了。
我在他們的音樂中瘋了。
寫到這,我的耳機播放著《茶底世界》。
說實話,它的旋律讓我想要大聲歌唱。
因為它足夠獨樹一幟、足夠真情實意。
其二,音樂有力量。
這種力量是靠共鳴產生的,也就是我為何聽他們的歌會情不自禁想要歌唱。
這種行為并不是刻意為之,而是他們的感染力實在太強了。
我們可以在《秋城》中感受大城市的孤獨,可以在《我的世界因你而改變》中更熱愛生活,也可以在《白蘭鴿巡游記》中找回我們曾遠去的初心……
這一切,都是丟火車樂隊帶給我的。
他們真摯、平凡、讓一切的擰巴都變得合理。
我喜歡平平淡淡的歌唱,因為這樣會讓我更加冷靜地思考。
這樣樸實、又擁有歲月蹉跎感的樂隊,我真心推薦大家去感受、去品味。
或許有很多人好奇,他們隊名從何而來?
乍一看,“丟火車”一時讓人摸不著頭腦。
其實,這個名字蘊藏著他們的慌張與無措。
“丟火車=丟失的火車。“
2004年他們剛組建樂隊,對未知的世界感到迷茫。
音樂這條路,本就是看不到盡頭,就像是前行的綠皮火車,路途彎彎曲曲,看不到終點。
雖迷茫,但不沮喪。
此刻的丟火車,正是青春燃燒的好時候。
這種心境,在早期作品《沙子》中也能感受到。
“像從前睜開雙眼
看不見你的笑臉
瞬間開始旋轉
改變了天空的蔚藍。”
盡管制作粗糙,但音樂中處處是真誠和純粹。
在如今精雕細琢的編曲面前,它依然不遜色。
成立4年后,他們發行了首張EP《丟火車》。
其中《沙子》和《茶底世界》推薦給大家。
兩者的風格相同,民謠屬性很強,也能代表丟火車早期形象。
2011年,他們發行了首張正式專輯《火車日記》。
到底是有了名氣,制作質量可謂是脫胎換骨。
這張專輯曾多次再版,每次都是售罄狀態。
《丟火車》的成功在三年后依然表現非凡。
正是從這張專輯開始,他們有了商業價值。
登上國內各大音樂節,并在20多個城市展開巡演。
那首《茶底世界》唱了一遍又一遍,每次都是吸粉無數。
《火車日記》發行后的六年間,他們又陸陸續續發行了一張EP、一張專輯,還有三兩首單曲。
他們產量并不多,甚至可以說是“龜速”,但作品質量很高。
幾乎每一首歌都很耐聽。
他們做音樂的理念就是創作與生活的自洽。
要學會在生活里做音樂,但又不被音樂捆綁著生活。
一切的創作都歸于內心,公開的作品也要對得起自己。
現在國內獨立樂隊的生存環境改善了不少,相比十年前的苦逼生活,現在的丟火車能靠音樂養活自己。
盡管忠于自我、特立獨行,但他們也不排斥商業音樂。
這些年,他們給不少影視劇都寫了配樂。
比如《無證之罪》的《證》、《悟空轉》的《我的生命只有一次意義》、《啊搖籃》的《心中的搖籃》…
不過就算是為影視劇創作,他們也要求自主權。
作品可以圍繞影視劇的核心,但具體詞曲安排需要按照樂隊的想法來。
這算是面對商業屬性最后的倔犟吧。
這一點,倒也像“丟火車”。
無論遇到何種場景,對音樂的最初信仰一定不能丟失。
出道十八年來,他們亦是如此,而作為樂迷的我,也是如此。
就像他新歌中寫得那樣:
“感謝你愛我,感謝你陪著我,開不了口的很多,在心里輕聲說。”
這是樂隊的心聲,也是樂迷的心聲。
彼此陪伴,相互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