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感到快樂的時候,我最害怕的就是失去它。
無可指摘的維斯塔爾的命運是多么幸福啊!忘記世界,被世界遺忘。純潔心靈的永恒陽光!每一個祈禱都被接受,每一個愿望都被放棄。–亞歷山大·蒲柏,“埃洛伊薩對阿伯拉德”把那個男人從你的頭發里洗掉是一回事,把他從你的腦海中抹去又是另一回事。“無瑕心靈的永恒陽光”設想了一種可以抹去整個記憶領域的科學程序——例如,克萊門汀可以忘記她曾經見過喬爾,更不用說愛上了他。“有腦損傷的危險嗎?”詢問該工藝的發明人。“嗯,”他用最和藹的聲音承認,“從技術上講,這個過程就是大腦損傷。”
這部電影是編劇查理·考夫曼(CharlieKaufman)創作的迷宮,與之相比,他的《成為約翰·馬爾科維奇》(Being JohnMalkovich)和《改編本》(Adaption)都是新現實主義。吉姆·凱瑞和凱特·溫斯萊特在這部電影中扮演喬爾和克萊門汀,這部電影有時會讓人覺得像是一系列沒完沒了的流產約會。他們失去了理智,而周圍的人都保持著理智,這是對他們技能的贊揚;他們以角色為中心,這樣我們就可以真正關心他們,即使他們不斷失去自己的生活軌跡。(“我的日記,”喬爾奇怪地說,“是……一片空白。”)這部電影是迷宮電影的一個激進的例子,在這種風格中,故事會自動循環,重新定義一切,然后將其拋向空中,然后再次重新定義。按時間順序重建它是在欺騙,但我會欺騙:在電影技術開始之前的某個時候,喬爾和克萊門汀相愛了,他們的戀情結束得很糟糕,克萊門汀去找拉克納公司的霍華德·米爾茲威克博士(湯姆·威爾金森飾)把喬爾從腦海中抹去。
喬在《復仇》中發現了這一點,他申請抹去對她的記憶。但愛的有趣之處在于,它可以在結束的情況下存活下來;我們對美好時光的記憶勝過對不幸時光的記憶,喬爾在過程中決定,也許他還是想記住克萊門汀。他試圖將自己的一些記憶隱藏在自己內心深處,但這一過程是無法改變的。如果你認為這讓電影聽起來很有穿透力,你就不知道了。電影開始時,喬爾莫名其妙地迫不及待地放棄工作,坐火車去蒙托克,在火車上他遇到了克萊門汀。盡管他們知道他們以前從未見過對方,但不知何故,他們之間存在著某種聯系,一種似曾相識的遙遠陰影。在影片自由、令人眩暈、前后移動的過程中,他們每個人都會經歷他們曾經、可能曾經或可能正在經歷的關系的片段版本。
與此同時,在陷入僵局的總部,還有更多的并發癥。Lacuna似乎是一家繁榮且不斷發展的公司(它為情人節特輯做廣告),但事實上,它只包括一位才華橫溢的Mierzwiak博士和他的助手團隊:斯坦(Mark Ruffalo)、帕特里克(Elijah Wood)和瑪麗(Kirsten Dunst)。這其中涉及到無數復雜的因素,我將不加以描述,因為披露情節不僅不公平,而且可能是不可能的。《暖暖內含光》由Michel Gondry執導,他是一位音樂視頻老手,他的第一部長片《人性》(2002)也是由考夫曼執導的,有一種接近天才的精神失常,后來又偏離了方向。在那部電影中,蒂姆·羅賓斯扮演了一個過度訓練的孩子,他將成年后的生活奉獻給了白鼠餐桌禮儀的教育。毫無疑問,雄性老鼠禮貌地拉出椅子讓雌性老鼠坐下的場景屬于它自己的一類。
盡管《暖暖內含光》在故事中故意讓人迷失方向,但它有一個情感中心,這就是它成功的原因。盡管喬爾和克萊門汀乒乓球經歷了浪漫和現實的不同階段,但人類對愛和友誼的需求,以及人類不顧一切困難不斷尋求愛和友誼的沖動,仍然是永恒不變的。喬爾和克萊門汀似乎是如此的對立(他害羞且有強迫性,她性格外向甚至狂野),這可能也是事實,因此如果他們繼續見面,他們將繼續墜入愛河,Lacuna股份有限公司可能不得不被證人保護計劃取代。對于吉姆·凱瑞來說,這是另一次成功的嘗試,就像《杜魯門秀》和被低估的《雄偉》一樣,將自己延伸到怪誕喜劇之外。他有一種普通人的魅力,在這里,他調低了自己的自然能量,給了我們一個如此孤獨和貧窮的人,一段記憶總比沒有好。凱特·溫斯萊特(KateWinslet)是他最合適的陪襯,她對喬爾的怪癖感到憤怒,同時又自相矛盾地喜歡這些怪癖。Lacuna的惡作劇屬于不同的現實層面,但即使在那里,秘密也被揭示出來,令人奇怪地感動。
考夫曼的使命似乎是滲透人類的思想。他的角色進入了約翰·馬爾科維奇(JohnMalkovich)的頭骨,很有可能他們中的兩個在《改編》中居住在同一個身體上但這兩部電影都是關于角色試圖在自己之外取得成就的。“永恒的陽光”的真知灼見是,在一天結束時,我們的記憶就是我們真正擁有的一切,當它們消失時,我們也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