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事空間呈現
敘事空間在文學寫作中無法被避免,人物活動必須在特定的空間環境中進行,隨著行動的發生,人物的心理空間也會慢慢自我搭建。
書寫過程有既定的順序,這導致作者在敘事時無法同時滿足空間的同時,同場以及同時性,在敘述行動時,只好對空間信息進行壓縮,剔除不必要的內容。
而在影片中,空間總是在場且能夠被看見的,空間關系在觀眾面前一覽無余,以統一的形態出現。
物質空間呈現
劉慈欣對他筆下的物質空間有相當詳細的描述,或空曠或封閉。小說中對物質空間的具體描述提供給讀者自主想象的范圍,避免出現故事理解上的斷層。
劉慈欣小說中物質空間的可分為地球空間和非地球空間兩個部分,小說和電影在空間打造上分別給予了不同的關注。
《鄉村教師》里,地球空間和非地球空間的差異很明顯,地球空間主要集中在李老師所在學校的村子里,“村莊靜靜地臥在月光下,像是百年前就沒人似的。那些黃土高原上特有的平頂小屋,形狀上痛村子周圍的黃土包沒啥區別,顏色也一樣,整個村子仿佛已融入這黃土坡之中。”
這個古老落后的地方承載的是李老師一生的光陰。對非地球空間的描述則進行了多次切換,有在太空中星際艦隊戰斗的場景:它們“以絕對黑體的正方形天鵝絨為底,由純凈的銀光耀眼的白銀小構件整齊地鑲嵌而成。”
在遭到硅基帝國攻擊并摧毀的綠洋星,激光蒸發了海洋,行星上所有的生物在沸水中痛苦地死去;還有艦隊對銀河系第一旋臂中的各類行星外部探測到的情況,地球的渺小和宇宙之浩瀚在空間的對比當中凸顯出來。
而電影《瘋狂的外星人》在對地球空間與非地球空間的打造上明顯向前者偏移。非地球空間在太空中和飛船中的畫面沒有做過多輪廓性展現,而是以局部細節帶動整體觀感。
反觀地球空間的呈現則用了很大篇幅,外星人的力量驚人,卻逃不出樂華世界公園中擁擠的街道和店鋪,C國特工因為誤導信息,從里約到俄羅斯再一路顛簸到埃及,最后才精準定位到中國。
雖然從現實因素上看,地球與外太空空間不具備可比性,但電影對地球多場景多角度的刻畫讓觀眾獲得了相反的感受:地球空間比非地球空間更飽滿,更有生命的活力。
《流浪地球》中的地球空間集中在地下城和地面,電影中的空間呈現基本遵循了這個空間設定,比如這段對地下城的描寫:“窗外哪有城市的樣子?只看到不斷掠過的錯綜復雜的支洞,和洞壁上無數的密封門,在高高洞頂一排泛光下,一切都呈單調的金屬色。”
視覺上的壓抑加重人物精神上的壓抑,象征生活從光明逐漸走向黑暗。地面上昔日熱鬧繁華的都市,如今象也變得面目可憎:城市幸存的高樓形單影只地立在冰面上,掛著長長的冰凌柱,世界只剩下一種顏色:灰色。
電影鏡頭如實呈現了地下城昏暗的空間和地上城了無人煙的荒涼面貌,依靠視覺上的刻意打造,電影中所呈現的具象空間畫面給觀眾帶來的震撼頃刻間席卷全身。
小說中關于地球空間的描述是抽象化和局部化的,受敘述者身份限制,我們對地球外部空間的理解只能借助于小說里“我”的觀察,由于人物無法從太空觀察到地球,所以讀者的視野也只能跟隨人物而動。
但是電影中卻能夠從外部直接看到地球上所有發動機的全貌、綜合展示地球流浪的軌跡以及它與木星的位置,這極大方便了觀眾的的理解,為敘事添加美感,同時也進一步電影藝術的創意性。
人物心理空間呈現
心理空間的概念由美國語言學家福克尼提出來,用來分析和處理語言材料,是語言結構中相關信息的“臨時性容器”。文學作品中,作者用語言材料為讀者構建了一個與現實世界相對應的心理空間,在心理空間中感知不同的現實狀態。
電影中的心理空間是“人類內心空間與情感世界的外化形式,是人性的空間”。劉慈欣小說中的人物心理空間通過人物在實質空間環境中的遭遇而形成,在影片中表現為場景、人與物的調度對空間氛圍的填充。
心理空間有助于調整敘事節奏,刻畫人物性格,揭示空間對人物內心世界的塑造。《流浪地球》小說中一開始所有人對流浪地球計劃是持積極態度的,因為人們信任科學家的判斷和聯合政府的執行力,生于地球亂世之中的“我”也不例外。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代又一代人的犧牲還是招致了響徹全球的質疑與反對。在悉數經歷了爺爺、父母以及妻子的去世打擊后,“我”從整日爛醉中清醒過來,加入了反對聯合政府的人類陣營中。
帶著軍隊從擁擠幽閉的收容站沖向控制臺,目睹了最后五千多名地球派在極度寒冷的海岸邊凍死,正當“我”為他們的死感到大快人心時,太陽氦閃爆炸了。“我”的心理空間在這一連串的事件中發生了轉折,從支持→無感→憤怒→。
最終理性還是屈服于情感,正如聯合政府總指揮官在投降之前所說的那樣,“要人們永遠保持理智確實是一種奢求。”人類的喜怒哀樂瞬間消逝在宇宙的一呼一吸之間,太陽爆炸如期而至,地球的流浪之旅還在繼續。
《流浪地球》電影中的劉啟是一個年少輕狂的叛逆青年,他小自幼跟隨姥爺搬入地下城生活。即便高科技可以模擬白天的生活場景場景,但這并不能滿足他對自由的向往。
終于有一天,他想法子搞到了兩套服裝,和妹妹韓朵朵偷偷溜到了地面上,在那里,他們像飛出籠子的鳥兒一樣興奮,而地面隨后而來的危機四伏讓他們深陷困境之中:
先是前往避難所的途中被王磊所在救援隊緊急征用運送火石,逃亡的路上姥爺韓子昂不幸遇難,劉啟對救援行動倍感失望,帶著妹妹與外國人蒂姆單獨尋找生路,經過一番心理斗爭后,劉啟還是被王磊的呼救所打動,重新加入拯救地球的行動中。
封閉的空間和常年的父愛缺失對劉啟的成長來說是一種束縛,為了躲避這種痛苦他選擇了危險的冒險。
在經歷了親人的生死離別后,他感悟到了生的希望,生死攸關的時候他只身一人跳入反應堆,這一次他沒有逃,為火石的裝載拼盡全力,劉啟的心理空間隨電影的推進也發生了叛逆→逃避→接受→面對的變化過程。
小說和電影在主要人物的心理空間走向上表現相反,分別為各自所在的敘事文本服務。科幻文學中充滿對外星人心理的各種猜想,以滿足人類對未知事物的探索欲望。
《鄉村教師》中的最高執行官擔負著保護碳基文明的神圣使命,對于那些沒有被星艦隊所檢測到有高級生命體存在的星球,他雖然心存不忍,卻也毫不猶豫地對其下達了死亡命令,殘酷戰爭對生命的摧殘讓他意識到,只有足夠強大才有資格存活。
所以當他聽到山村里的這群迷茫脆弱的孩子,用稚嫩的聲音回答出關于低速力學相關定律時,深受感動,對存在于地球上古老的教師職業對文明進化的貢獻表達了肯定。
《瘋狂的外星人》中奇卡這一外星形象相對陳舊,大大的眼睛,光滑的皮膚,近似猴子的體型,好萊塢科幻電影《外星人E.T.》中的外星人E.T十分相像。
與E.T可愛善良的性格不同,奇卡丑陋的外表下盡顯兇神惡煞,是一個典型的反派人物。在飛船意外與衛星相撞后,奇卡掉進了耿浩的家砸傷了猴子歡歡,并被耿浩囚禁起來進行表演訓練,逃走無望的它不得不向C國求助。
受盡皮肉之苦的奇卡最終還是重獲了力量,帶著基因球回到了飛船,順利完成與地球的建交,還順走了大飛所有的酒。在奇卡與人類共度的日子里,它成功地被人類所同化,喝酒、騎自行車、練功樣樣在行。
臨走前,它趁著酒意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這與影片開始時C國上尉詢問它名字時表現出的反感形成了鮮明對比。奇卡比著勝利的手勢表示與地球的和解,它帶著滿足離開了,那些與人類的不愉快隨著飛船的消失煙消云散。
敘事聲音處理
電影的藝術離不開聲音和畫面,聲音不止作為一種重要的傳播媒介,而且還是電影構成的基本要素。文學中的敘事聲音是一種無聲的話語傳遞,它通過眼睛到達大腦,與讀者生活經驗相融合。
而電影的敘事聲音卻是實實在在能被覺察到的,人物對話的真實、音樂的渲染、音效的烘托,既豐富了聽覺體驗,又為電影的敘事藝術性增益不少。
人物語言
人物語言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作者的思維方式,劉慈欣對語言使用十分熟練,他可以對科學現象做出專業合理性的解釋,也可以站在尋常人的角度簡單理解某些生活的真諦。
《流浪地球》中,母親對于地球的生存表示擔憂,父親對她說了以下的一段話:
“你聽著親愛的,我們必須抱有希望,這并不是因為希望真的存在,二十因為我們要做高貴的人。在前太陽時代,做一個高貴的人必須擁有金錢、權力或才能,而在今天只要擁有希望,希望是這個時代的黃金和寶石,不管或多長,我們都要擁有它!”
這段話中我們可以感受到一股生命的巨大能量,父親在追尋一種近乎飄渺卻又不可或缺的信仰,在天文學家和物理學家冰冷的數據和來自旁人的質疑面前,他依舊不為所動。
鏗鏘有力的人物語言給人以生命的啟迪:人生的意義不在于長短,而在于尊嚴,茍延殘喘的人生雖然存在卻不值得被尊重,父親最終死于一場太空意外,飛船被撞得粉碎,但他沒有感到一絲痛苦。
同樣對生的贊美還出現在《鄉村教師》中,最高執行官和參議院員就地球文明孤獨而又頑強的進化發出了感嘆,這是作者對高級文明所抱有的一種道德理想,期待即使本身足夠強大的高級文明,對落后的文明也能有所憐憫,也是他站在恢弘的宇宙中發出的和平呼喚。
《流浪地球》的影片在開始和結尾處都表達了希望對人類命運的重要性,最開始老師在課堂上向學生們提問“希望是什么?”,女班長用尖銳而刻意的腔調回答到:“希望是我們這個年代像鉆石一樣珍貴的東西。希望是我們唯一回家的方向。”
靠在座位上的韓朵朵則毫不在意地嚼著口香糖。經歷過學生時代的觀眾此時都能對她心中的不屑感同身受,模板試的答案除了得到老師的贊同之外,無法引起同學們的認可。
而韓朵朵在指揮中心向世界呼救時,卻用飽含深情的語調,在哽咽聲與顫抖聲相互夾雜中重復起了在教室中的那個回答。死亡的陰影籠罩著地球上的每一個人,涉世未深的初中生呼吁重燃了人類戰斗的信心,此刻這段語言不再是課本上僵硬的教條,而是銘刻于心中的生存信念,語言感染力達到了最高點。
《瘋狂的外星人》中人物語言主要集中在方言特色上,影片的喜劇色彩為影片人物語言的使用提供了基本的語境。外星人奇卡從耿浩和戴飛嘴里學習到了中國方言的精髓,土鱉、龜孫子、瓜皮、撲街仔等帶有地域色彩的詞語一股腦全從它嘴里蹦出來,逗得觀眾捧腹大笑。
影片全程都在調侃耿浩的職業,游客、大飛,公園負責人,甚至外星人奇卡都罵他是“臭耍猴的”,對他的職業嗤之以鼻。當耿浩用一根香蕉成功引誘奇卡卸下外星頭環時,對著鏡頭用青島方言堅定地說:“我就是個耍猴的,我就會耍猴。”
此刻再也沒有人對他的身份指指點點,因為他成為了拯救地球的英雄,人物言語在電影中經過不同環境和身份的應用,帶動了不同的情感體驗,加強了故事趣味度。
音樂渲染
一部影片的真實感,離不開視覺和聽覺的共同努力。劉慈欣的科幻小說中出現了很多生活感與未來感相交的場面和情節,電影改編中除了再現這種視效外,還會以音樂和聲效的介入重新喚起觀眾的聽覺記憶,打造中國科幻好聲音。
音樂在調動情緒上的能力不可小覷,它的出現可以瞬間把觀眾拉進人物情境中去,是一種有助于增加故事可信度的敘事策略。《流浪地球》中作者曾寫下了一首歌,表達了他對眼前這個星球的熱愛。
文字的無聲無法使這首溫暖的音樂直達讀者的內心,由于缺少了聽覺體驗,書中的這段歌詞看上去更像是一首詩朗誦,我們只能從語言中體會作者的感受,想象他在聆聽時,淚水是如何濕潤了他的眼眸。
音樂的缺席,減弱了作者和讀者的情感共鳴,這是書寫藝術在表達上的一種遺憾。電影對音樂的應用無處不在,并以此拓寬電影的畫面意義。
《流浪地球》的音樂處理與人物情緒完美融合,使人聽音生情。影片大量使用了管弦樂,隨著主題的變奏和發展,創造出跨越現實的思考空間,令觀眾隨著劇中人的感受而感受。
韓子昂因氧氣裝置破碎而摘下頭盔時,冰霜立刻布滿了他的臉龐,在彌留之際,他回憶起了他苦難而平凡的一生,他在水中拯救了還在襁褓里的韓朵朵,贈予她自己女兒的名字,耐心撫養她長大。
大提琴與中提琴演奏的長音延綿于畫面之中,悲痛的情緒直達觀眾內心深處。劉培強在星空下與兒子的訣別時,悠長的鋼琴聲在耳邊慢慢回響,音符一個一個融入情境之中,父子情深得到了完美詮釋,這時電影中的音樂仿佛已不存在,觀眾已經完全被人物情感所吸引。
當音樂與畫面呈現的內容不匹配時,觀眾就會出現不舒適的聽覺體驗。
《瘋狂的外星人》中就聚集了大量的音畫反差,在追求喜劇效果的同時塑造了影片風格。電影在場景上表現出科幻色彩,但是音樂元素卻是地地道道的中國風,影片中有反復出現的一段旋律,出自理查德·施特勞斯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導演寧浩在音樂制作上建議配音工作人員使用民樂將其進行改編,嗩吶和美式交響樂的怪異組合,慌張中又不出演奏章法,本土化演繹得十分真誠。
耿浩和大飛第二次拿下外星人頭環后,大飛用KTV播放了一首《難忘今宵》來慶祝劫后余生,夸張的嘴型下,娓娓傳來的卻是溫柔的女性歌聲,場面立即變得滑稽起來,民樂的使用在這部以喜劇為看點的科幻電影里表現出彩。
在外星人試圖毀滅地球的一場戲中,貫穿了一段以嗩吶為主旋律,戲曲鼓點和管弦樂為伴奏的音樂,觀眾置身于星球大戰和孫悟空大鬧天空的雙重故事樂趣之中。另類的音樂不僅給觀眾帶來了無盡歡樂,也積極調動了觀眾的積極性。
環境音效
如果說音樂是文學轉向電影中最容易被察覺出來的變化,那么音效,特別是環境音效則是悄無聲息地構筑了影片的情緒基調,搭起了敘事時空的橋梁。
音效的表現力雖不及畫面、對白、音樂那樣直接,但卻是視聽語言不可缺少的一種氣質。音效的加入使場景的代入感更加深刻。
文學閱讀看起來擁有無邊的想象力,是因為脫離了畫面和聲音的束縛,而電影作為一種極致的視聽藝術,是將文字分別賦予了視覺和聽覺信息傳遞能力,以吸引觀眾的注意力。
《流浪地球》小說中有許多關于情景的描述,地下城的日常生活、海面上的日出、沙灘邊上的海浪、寒冰封住的大西洋、飛行途中的武器轟炸、東半球所觀察到的木星等等。
讀者通過文字可以想象出絕大部分的場景,但缺少身臨其境的帶入,書中那令所有人都驚嘆和懼怕的場景很難傳遞出去,即使電影給了觀眾一個具體的想象,除去了聲音,恐怕也很難吸引觀眾。
《流浪地球》電影中有一段情節是劉啟等人因為突發意外被困于裂谷之中,為了順利運送火石,他們選擇了從一座大廈內部上至地面。
在他們行進的過程中,環境音效讓本就搖搖欲墜的大樓又增添了幾分隱藏的危險,人物踏在地板上的腳步回聲、建筑內部冰碴子掉落聲、機械金屬觸碰聲、拋物繩索與空氣的接觸聲,十分自然地融進場景當中,讓觀看者仿佛身臨其境。
《瘋狂的外星人》因為主要故事場景設置在日常生活隨處可見的地方,所以在音效的打造上更加追求一種逼真感。
比如在耿浩訓猴的場景中,除了人物的對白以外,還不時傳來游樂場的音樂聲,游客的嬉笑打鬧聲,晨練的老人們正爽朗地喊著口號,街邊小店門口會聽到過往車輛的呼嘯而過,店門口的燈光也沒有規律地發出電路故障聲。
這些環境聲音與畫面結合,展現了一個完整的空間環境,掩蓋了影院空間的真實性,創造了一個沒有入口也沒有出口的聲學空間。觀眾此時完全走進了電影空間中,與故事人物共同經歷冒險。
科幻片中的許多物體和形象都是虛構的,需要通過聲音設計使之呈現出真實性,創作者將同期或后期制作的聲效混合制作后放入電影的聲軌中,提高銀幕外的觀影者的真實感受。
《流浪地球》中出現的發電機是整個故事至關重要的線索,它的存在關乎全人類的命運,劉慈欣在小說中用“上帝的噴燈”來形容這個高達一萬一千米的龐然大物,我們無法得知這樣的設備在現實中運作起來會發出什么樣的聲音,而在電影中發動機的聲音清楚地傳向了觀眾的耳朵。
當發動機正常運行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音混合了機械發動機、燃燒物、暴風雪等多種音軌,當發動機故障停止運行時,設備的聲音也參雜了衛星發射、煙花燃放、機器熄火這樣多層次的聲響。創作者通過模擬物體的聲音,再進行后期處理,最后產生特殊的音效。
像外星人這類非現實人物,主要通過人物配音,再利用電子合成技術使聲音更具有科幻感,聽起來就像是從遙遠的外太空居民能夠發出的聲音。
但其實這些原始聲音很多都來源于真實世界,當其應用于電影當中時,觀眾若不仔細察覺,很容易就會被當成未知的聲音,這種陌生的熟悉感在電影中時常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