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素媛》,即便身邊的人都在治愈素媛,卻也無法抹去她的傷痛
今天我們來聊一聊電影《素媛》,如果說熔爐拍的是創傷本身,那素媛拍的就是創傷后自我、家庭和社會的療愈過程。導演很聰明,沒有濃墨重彩的渲染案件的經過,反倒是著重于描寫了素顏父母的同事朋友、處理案件的女警、心理咨詢中心的老師以及素媛同學對素媛一家人生活、心里的關懷及支撐,現實很殘酷,但生活可以用盡力去過得溫暖一些。近幾年來,性侵未成年案件層出不窮,在譴責世道艱險人性之惡的同時,我們也該思考到底是什么造成了這種局面。
是小女孩的防范意識太弱了嗎?是世界上的壞人太多了嗎?還是法律制度不夠健全不夠正義?影片中,素媛說了這樣一段話,那個大叔讓我給他撐傘,我也想過直接走,但我覺得該給淋雨的大叔撐傘,所以就給他撐了,但人們都說是我的錯,誰也不夸我。短短一段話,完美地體現了現如今社會對于性侵受害者存在的偏見。
他們本是受害者,在親身經歷那樣的遭遇之后還要面臨社會大眾的輿論壓力與有色眼光。所幸,素媛身邊的人都很善良溫暖。爸爸媽媽的守護,心理咨詢師的陪伴,鄰居一家人的幫助,還有當她出院后回家發現家門口貼滿的課堂筆記與小紙條時,我想那一刻她的內心一定是被治愈的。但,“站在痛苦之外規勸受苦的人,是件很容易的事”。
即便身邊的人都在盡力治愈素媛,也無法抹去她內心不可逆轉的傷痛。從什么時候開始,善良反而成為了被傷害的理由?素媛那句“我做錯什么了嗎?”,是對整個社會的詰問。是啊,要怎么看待那些“被厄運選中的孩子們”呢?他們什么也沒有做錯,卻成為了輿論的暴風眼。而小女孩的懂事更是讓人心疼,在一個人經歷完噩夢般的遭遇之后,自己掙扎著給112打了電話,因為擔心父親工作太忙,而且覺得自己應該要長大了。可是說到底,她只有8歲啊。
也稱創傷后應激障礙,在素媛身上最大的體現就是對父親(男性個體)的恐懼和本能般的拒絕。這對親生父親來說,該是多么沉重的打擊。于是,他扮成女兒最喜歡的卡通形象香腸猴可可夢,在女兒還沒出院的每天晚上陪她聊天,在女兒重回校園的每個白天抽空陪伴。終于,女兒在父親日復一日的努力下,戰勝了本能,認出并重新接受了父親。
終于輪到庭審,然而慣犯人渣卻冠冕堂皇、大言不慚地說完全不記得自己喝醉后做了什么,利用韓國司法漏洞,將自己的懲罰降到僅僅有期徒刑十二年。當法官宣布這一判決,民憤被一瞬間點燃,素媛爸爸甚至準備實施個人報復,然而再一次被懂事的女兒哭著攔下。此情此景,竟一時不知到底是該怪人渣失去了良知,還是該怪社會縱容了犯罪?
壞人一直有,怎樣才能讓罪人得到該有的懲罰,怎樣才能最大程度避免弱勢群體受到傷害?壞人罪有應得,那受害者呢?犯罪只在一瞬間,可受到的傷害可能是伴隨一生的。作為女性,如何保護自己,作為普通人,如何避免受到無辜傷害。人性的教育,要普及大眾,生而為人,要做到克制。所以,回到那句話,關于創傷后自我、家庭和社會如何療愈。
對前兩者而言,還好有向日葵中心的心理輔導師相助,以一個不幸之家過來人的角度幫助另一個不幸之家慢慢地走出陰影,重新回歸正常生活。而最有效的療愈,唯獨社會大環境的改變才能實現。它需要全社會一起,填補司法制度的漏洞,遏制人性過度的欲望,建構公眾共有的良知。畢竟,保護未成年人就是保護一個國家和民族的未來。素媛,素望,向日葵仍在努力向陽而生,我們都在期待著來自社會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