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E3大展上最令人感動的是PlayStation發布會:幾乎每一款游戲的介紹都會引起歡聲雷動。而播放《最終幻想7》重制版的預告片時,有個小伙子甚至激動得顫抖起來。突然之間,他雙膝跪地,合掌在額前高喊道:“我的天哪!我的天!”
情懷真是一種強大的力量。
如今的電子游戲產業正熱衷于通過復刻或者致敬80、90年代的經典作品賺錢:首先是《精靈寶可夢Go》及其將近5億的裝機量;后來是復刻版紅白機成為年末最搶手的游戲主機。在此之前,玩家還為重啟《莎木》眾籌了500多萬美元;而向《阿邦阿卡大冒險》、《惡魔城》和《猴島小英雄》等經典游戲致敬的獨立游戲也獲得了數以百萬計的投資。就連PS二十周年宣傳片和帶你重返80年代的《使命召喚13》僵尸模式也都主打懷舊牌。
除了電子游戲之外,《X檔案》、《星球大戰》和《抓鬼敢死隊》等經典影視作品也紛紛在今年以新面貌回歸。而明年還有《雙峰》、《銀翼殺手》和《海灘救生隊》的翻拍作品陸續登場。此外,英國益智真人秀節目《迷宮傳奇》在20年后被改建成的主題公園已一票難求,而今夏最受熱議的美劇《怪奇物語》也是靠緬懷80年代才獲得巨大成功。
“熱衷于懷舊表明人們渴望重返單純年代。”《瘋狂豪宅》和《猴島小英雄》的創作者朗·吉爾伯特(Ron Gilbert)表示,“那時的游戲更簡單,卻不乏魅力。”目前,他正在制作懷舊像素風格游戲《草木公園》(Thimbleweed Park)。
有些公司則把人們對純真年代的渴望視為商機。一家名為“Insert Coin”的英國服裝公司就取得了多款經典游戲的官方授權,可以制作相關角色的人偶服裝 ,其中包括初代《精靈寶可夢》中的形象。
“人們總是對兒時的身邊事物念念不忘。除了原版形象之外,衍生作品也很受歡迎。”Insert Coin的公關部主管說道,“《毀滅戰士2016》、《原力覺醒》和《怪奇物語》就是最完美的例證。不管是否經常重溫,經歷過80、90年代的人都對電影、游戲有著共同的定義和喜好。我認為復古品牌正好能滿足這一特殊需求,讓人們回憶起更安全、更單純的那個年代。”
當然,“寶可夢”是最善于利用懷舊心理賺錢的品牌——最新3DS游戲《精靈寶可夢:太陽&月亮》贏得了今年最成功的首發,而《精靈寶可夢Go》更是2016年最熱門的娛樂產品。
《精靈寶可夢Go》制作方Niantic的首席營銷官麥克·奎格利(Mike Quigley)回憶起公布該游戲首支預告片時的情形說:“2015年9月的那一天,剛剛向石原先生(寶可夢公司總裁石原恒)、宮本先生(任天堂的宮本茂)和增田先生(Game Freak開發部長增田順一)匯報之后,我們就迫不及待地查看社交媒體和論壇上的反響。《浸視界(Ingress)》(Niantic的上一款作品)和活躍的寶可夢玩家們肯定會期待新游戲的到來。而更重要的是,我們為那些早已流失的玩家提供了一次回歸的絕佳機會。在游戲開始測試之前,我們就預感到各路寶可夢粉絲都會被它吸引,而網絡上的反應更是盛況空前。”
經典、復古和懷舊贏得超高人氣并不是什么新鮮事,也不局限于游戲業界。電影、電視劇和音樂的重制、系列重啟和重聚巡演都很常見。為什么現在才流行游戲懷舊?
今年在Steam上推出《世嘉經典游戲合集》的世嘉數字發行部主管詹姆斯·沙爾(James Schall)提出:“復古一直很有市場。現在流行80、90年代情懷,80年代流行50年代情懷,而90年代則流行60、70年代情懷。而聲音與圖像能輕易喚醒回憶。游戲曾經與主機綁定,玩家需要撣去老古董主機上的灰塵并祈禱卡帶沒壞才能玩到老游戲。我們現在才趕上音樂與影視業界的潮流,熱衷于將老游戲轉制為當今的格式。”
然而,情懷并不是印鈔機。
以《X檔案》、《抓鬼敢死隊》,甚至是向洛克人系列致敬的《強力9號》為例,冷淡的市場反應并不能為創作者帶來豐厚的回報,而重制計劃也沒有金科玉律。
沙爾建議道:“重制作品必須保留原作的感覺,然后才在原汁原味的基礎上增加升級或者改造選項。”《世嘉經典游戲合集》在這方面就做得很好,所以才能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賣出35萬套。任天堂的復刻版紅白機同樣深諳此道,通過捆綁不同的游戲套裝,滿足更多玩家的懷舊需求。
不過,《精靈寶可夢Go》就不是單純地新瓶裝舊酒。雖然有許多初代精靈登場,《精靈寶可夢Go》在本質上還是一款全新的游戲。它的成功得益于為傳統IP賦予了創新玩法。另一方面,《怪奇物語》也是如此:雖然風格類似于《ET》和《伴我同行》,卻是通過Netflix一口氣放送的詭異、驚悚(偶爾暴力)系列劇。二者都是在舊世界感覺上搭建新世界設計。
隨著玩家年齡的增長,復刻經典游戲IP的機會越來越多。游戲業界終于得到了電影、電視、音樂和出版業幾十年以來一直享受的待遇。不過,玩家們的眼睛是雪亮的,任何粗制濫造、刻板乏味的作品都不能蒙混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