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美國兒科學會針對“虛擬暴力”對兒童的影響發表了一篇強有力的聲明,而這篇聲明在媒介心理學家看來是虛偽的。
聲明稱美國兒童“越來越多地受到FPS游戲和其他仿真游戲的‘虛擬暴力’的影響”,學會提倡父母應該更加嚴格地監管,讓孩子盡少接觸暴力媒介內容。這篇聲明題為“虛擬暴力的演變:手機屏幕是如何為虛擬暴力打開窗口的”,聲稱“虛擬暴力助長了具有攻擊性的想法、感覺和行為,這是個廣泛的科學共識。”為了解決暴力游戲的這一問題,學會要求娛樂業停止美化武器、用獎勵來游戲化死亡以及毫不顧及受害者感情地描繪暴力。他們還請兒科學家和家長共同為孩子制定一個合理的“媒介食譜”,如果這個建議沒有建立在漏洞百出的前提之上的話,它是不會引起爭議的。
這份新聲明隱藏的前提就是:暴力游戲和長期的攻擊性行為之間具有因果關系,甚至是緊密相關的。盡管一些報告確實這樣斷言,但這一說法在過去幾十年中是不斷受到批判的。在科學研究中用來衡量攻擊性的方法只能檢測暴力媒介內容在短期內造成的影響,很少有縱向研究會觀察暴力游戲和電影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對人們的影響。因此,關于暴力游戲對現實生活中的舉動會產生什么影響的研究,至今是沒有定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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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會的聲明征引了許多心理學家的論點,這些心理學家都曾公開反對游戲中的暴力情節。其中征引最多的是Brad Bushman,他的實驗顯示玩暴力游戲的對象在短期內的反社會傾向會有所提高。接著,聲明中就指出“虛擬暴力和攻擊性之間的連接是有依據的,而且這些依據是很有說服力的。”
事實上,報告中說明的媒介和長期行為間的因果關系甚至緊密聯系是不存在的。這一點,在學會聲明的后文中也提到了:“確實,目前還沒有一個實驗性的、現實的研究能把虛擬暴力和現實生活中的暴力聯系起來。”短期內增加的暴力行為或情感并不等同于故意傷害,這種概念的重合誤導了媒介心理學方面的專家。
截止發稿前,美國兒科學會聲明的主撰稿人還沒有做出回應。
維拉諾瓦的心理學教授Patrick Markey主要研究電子游戲和心理健康。他的研究表明游戲不會推動暴力犯罪,但讓他覺得真正有問題的地方在于,這份聲明錯誤描述了科學共識的概念。“關于這份聲明我最大的擔憂在于,它錯誤地表述了科學家們的想法,”他說,“大多數研究人員并不認為現實世界中的暴力和游戲有任何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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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es Ivory是弗吉尼亞理工大學傳播學的教授,他也同意上述說法,并補充說,從道德方面或是預防性來看,他同意“限制孩子接觸暴力媒介的想法。但這份聲明夸大了已知的暴力媒介影響的嚴重性,也夸大了關于暴力媒介影響的共識的程度。我認為這是有問題的。”
斯泰森大學心理學教授Christopher Ferguson在赫芬頓郵報上的報道中嚴厲批判了學會的這份新報告。他把這份聲明描述成“怪異地防備且令人失望”以及“歪曲研究證據”。Ferguson提到了2013年讀者給美國心理學會的暴力媒介特別小組寫的一封信。信中,230位媒體學者、心理學家和犯罪學家公開反對心理學會“目前關于媒介暴力的政策聲明,聲明中就把電子游戲描述得危言聳聽、誤人子弟。”三年后,我們又遇到了這種情況。
美國兒科學會為什么會煽動引起暴力媒介的恐慌,這一問題難以回答。Markey認為競爭資金是一個原因,沒有話題能比這更具有爭議性,能幫助科學家們站出來,潛在地增加對基金需求的緊迫性。他說,當研究者們為了癌癥和氣候變化的研究爭搶基金時,研究媒介的人們覺得自己是次要的。
Ivory也同意說:“當你研究媒介的影響時,如果你說你不知道,那就很難讓人把你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