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互聯網的浩瀚星空中,曾經閃耀的新星在移動互聯網的洪流中逐漸暗淡,而那些在移動互聯網時代嶄露頭角的巨頭們,正面臨著大模型時代的全新考驗。每一次技術的飛躍,都如同一次行業的洗牌,讓老一輩的霸主們戰戰兢兢,也讓新興勢力看到了彎道超車的機會。
如今,當大模型技術的大門緩緩開啟,那些曾經穩固的巨頭們,不再只是守望著自己的領地,而是以一種近乎野蠻的姿態,全力投入這場技術的盛宴。其中,字節跳動無疑是最引人注目的一個。
早在數月前,昆侖萬維創始人周亞輝的一條朋友圈評論,就將字節跳動的AI戰略推向了輿論的風口浪尖。周亞輝對字節的AI戰略給予了高度評價,認為其在人才整合和技術投入上均達到了“滿分”。
字節跳動的AI大軍,由朱文佳、張楠、齊俊元等老將領銜,并吸引了眾多重量級人物的加盟,如原通義千問大模型技術負責人周暢、Google原VideoPoet項目負責人蔣路等。他們共同構成了Seed、Flow、剪映等上萬人的模型和應用研發體系,形成了強大的戰斗力。
在模型訓練層面,字節跳動更是展現出了“大力出奇跡”的魄力。盡管在ChatGPT走紅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字節都顯得相對沉默,但在2024年5月,字節跳動一口氣推出了豆包大模型家族,包括通用模型pro、語音合成、語音識別等多個模型,讓人眼前一亮。
然而,對于大多數普通用戶來說,他們更直觀的感受,是字節跳動“APP工廠”的重啟。與李彥宏等大佬頻頻呼吁開發者“不要卷模型,要去卷應用”不同,字節跳動的策略更加務實,既在模型層面開足馬力,又在應用層面親自下場,打造了一系列AI應用,如豆包、扣子、即夢等。
據《第一財經》統計,字節跳動目前正常運營的AI應用大約有20款,其中大部分是2024年以后發布的。這些應用覆蓋了模型層、開發Agent的中間層和應用層,呈現出“百花齊放”的態勢。特別是豆包智能助手,在2024年6月開啟了大規模投流,月活用戶已經超過7100萬人,成為全球范圍內僅次于ChatGPT的聊天機器人。
字節跳動的“APP工廠”模式,并非首次亮相。早在2019年初,一篇題為《張一鳴的APP工廠》的文章就曾引發廣泛關注。這種“內部賽馬”的機制,讓字節跳動在算法推薦領域大放異彩,成功打造出了今日頭條、抖音等爆款產品。
然而,進入2020年后,字節的“APP工廠”似乎遭遇了瓶頸??身?、派對島、飛聊等多款產品未能達到預期效果,硬件領域的大力、Pico等產品也表現平平。這不禁讓人質疑,在大模型時代,字節的“AI工廠”還能否打造出下一個抖音?
事實上,與大模型時代相比,APP時代的試錯成本相對較低。今日頭條、抖音等產品背后,是同一套相對成熟的推薦算法。而在大模型時代,“賽馬”的范圍已經上升到了模型層,需要大量的資源投入和團隊配置。這意味著字節跳動必須在研發層面進行遠超對手的投入。
浙商證券的報告顯示,字節跳動2024年在AI上的開支高達800億元,接近百度、阿里、騰訊的總和。這些資金主要用于挖人和購買芯片。據傳,字節對于基礎模型研發相關人才的招聘沒有名額上限,經??梢钥吹交谠劫Y雙倍的漲薪幅度。同時,字節還從英偉達手中訂購了大量芯片,并計劃自行研發設計AI芯片。
字節跳動的燒錢換時間戰術,雖然可能效率不高,但卻足以讓一些創業團隊望而生畏。如果后續能夠在商業化方面獲得回報,這無疑將是一場載入史冊的經典案例。
張一鳴在字節跳動的發展中,扮演著類似愛迪生的角色。他們都是團隊的“舵手”,引領著一大群技術人員朝指定的方向創新和驗證。愛迪生的發明大多是對已有技術的改進,賦予新技術實用價值;而字節跳動則擅長將技術轉化為產品,而非被技術理想驅動。
然而,張一鳴在大模型領域的“遲鈍”,也讓他付出了代價。早在GPT3掀起熱潮時,字節跳動并未意識到大模型對于內容生產的顛覆性。直到ChatGPT的月活用戶過億,字節跳動才開始“補課”,搶人、搶算力、重啟“APP工廠”。
盡管如此,一次對技術趨勢的錯判,并不足以讓字節跳動失去競爭力。在大模型時代,決定一家企業成敗的,除了入局時間,還有戰略決策和執行力。字節跳動正通過復刻愛迪生的打法,構建完整的AI生態體系,并像下餃子一樣發布模型和應用。
然而,歷史總是充滿了變數。愛迪生雖然擁有敏銳的洞察力和強大的發明體系,但在交流電和直流電的“電力大戰”中,他選擇了商業模式更簡單的直流電系統,最終輸掉了他經營多年的“發明工廠”。對于字節跳動來說,如何在技術的浪潮中保持清醒的頭腦,做出正確的決策,將決定其未來的命運。